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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荣说酒:被污名化的茅台镇碎沙酱酒,何时才能正名?

来源:山荣说酒 2021-11-29

  在普洱之中,熟茶就相当于贵州茅台镇的碎沙酱酒!

  普洱茶在制作过程中,经过杀青、筛选后,采取人工渥堆发酵使茶性趋向温和,说白了,就是以人工方式速成发酵,减除苦涩味,使滋味变醇,提早饮用。

  这就是所谓普洱熟茶。

  相较于传统意义上酿酒原料高粱不破碎或破碎率约20%的大曲酱香酒(为便于理解,以下简称浑沙酱酒,以求与碎沙酱酒相对),碎沙酱酒与熟茶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
  但是,与普洱熟茶被接纳不同,碎沙酱酒不仅没有享受『国民待遇』,似乎正在被污名化?

  在茅台镇上,人们言必称『浑沙』。在河南等酱酒核心市场,很多消费者也认为:浑沙之外无酱酒!

  那么,碎沙酱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下面,就谈谈我对碎沙酱酒的一些思考,希望对你有所帮助——你的转发,就是周山荣最大的支持!

  一、全世界的烈酒,竟然都是『碎沙酒』?

  全世界的烈酒酿造,按大曲酱香酒的标准,都可以叫『碎沙』:

  白兰地的原料有葡萄、苹果等。无论何种白兰地,都需要先榨汁去皮,通过发酵得到原酒,之后再进行蒸馏,取得透明无杂的烈性酒。

  威士忌的原料是大麦等谷物。一般需将谷物浸泡、发芽、烘干——然后,将干燥麦芽放置一段时间后磨成粉,再发酵、蒸馏。

  ——无论是白兰地还是威士忌,原料不破碎,压根就没办法酿造。

  中国白酒之中,浓香型白酒采用混蒸续糟法,原料也要经过多次发酵,但高粱必须破碎,一般要求每粒高粱破碎成4-6瓣为宜。

  ——按酱酒的说法,这不就是『碎沙酒』吗?

  清香型白酒采用清蒸二次清发酵法,高粱一般要求每粒粉碎成4、6、8瓣大小,整粒高粱不超过0.3%。

  ——按酱酒的说法,清香型白酒不就是『碎沙酒』吗?

  凤香型白酒采用续糟混蒸混烧法,高粱在投产前需粉碎,一般要求粉碎度达到1mm标准筛孔的占55%-69%,未通过的为8-10瓣。

  ——按酱酒的说法,凤香型白酒不就是『碎沙酒』吗?

  就连米香型白酒,比如桂林三花酒的酿酒原料——整粒米饭前期虽固态培菌糖化,但18-24小时后,加水转缸为后期半液态发酵。

  这个过程,让原本整粒的米饭也七零八『碎』了。

  ——按酱酒的说法,米香型白酒不就是『碎沙酒』吗?

  二、『碎沙酱酒』的,居然是茅台的发明?

  与浑沙酱酒不同,碎沙酱酒并不是『从来就有的』。

  它的来头,说来话长,而且可以说是国酒茅台的『发明』:

  1954年至1955年,茅台酒厂开展以增产节约为中心的社会主义劳动竞赛,提出了『沙子磨细点,一年四季都产酒』的口号。

  那个时代背景下,『沙子磨细点,一年四季都产酒』的初衷无疑是好了。而且,效果也立竿见影:

  《茅台酒厂志》记载:高粱破碎后,『部分改用生产二锅头的操作办法作实验……』出酒率与高粱不破碎的传统浑沙酱酒相比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
  但是,老酒师郑义兴认为,这不是酿造茅台酒,而是酿造的普通高粱酒,这样不符合工艺规程。

  这个意见,自然没有引起重视,以致造成了后来生产过程中的质量波动。而在当时的运动中,郑义兴还受到了『思想较落后,有守旧意识,对新事物认识差』的批评。

  1956年,北京一个重要会议上,茅台酒质量下滑遭到高层严厉批评。

  根据会议精神,茅台酒厂随后开展了以提高产品质量为中心的运动,采纳郑义兴恢复传统操作方法的建议,酒质才逐渐得以提高。

  为了解决部分职工家属和子女就业难的问题,1978年10月,茅台酒厂五七工厂成立。

  这家工厂,主要利用茅台酒厂的丢弃糟醅酿翻沙酒。后来,又在茅台酒厂科研室的指导下试验酿碎沙酒——这是碎沙酱酒『量产』的起点。

  茅台酒厂五七工厂的产品——翻碎沙酒,均交给仁怀县糖酒公司销售。

  1984年,改革开放后贵州第一轮『酒疯』暴发。

  《茅台酒厂志》等文献记载:『茅台地区的小酒厂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,各小酒厂也争先恐后将茅台酒的丢弃糟用作烤碎沙酒和串香的原料。』

  《中国贵州茅台酒厂有限责任公司志》

  三、碎沙酱酒,真有原罪吗?

  复述一下:

  上世纪50年代,茅台酒厂『发明』了碎沙酒。1978年前后,茅台酒厂开始试验酿造碎沙酒。1984年后,茅台镇酒厂多酿造碎沙酒或翻沙酒。

  一个鲜为人知的事情是——由于浑沙酱酒对原料要求高、吨酒成本居高不下,那时绝大多数尚未完成资本积累的民营企业,以及部分集体企业,都是没有能力酿造浑沙酱酒的(茅台酒厂也没有那么多酒糟啊)。

  到2010年前,从绝对占比来讲,碎沙酱酒是一度曾茅台镇的主流——这从当年包括茅台王子酒在内的产品使用碎沙酱酒,可以看出一些端倪。

  2010年后,碎沙酱酒在中国酒市真正登堂入室。

  让我们转换一下视野,开眼看看世界:

  科涅克(即干邑)的白兰地,原料必须榨汁去皮。按照生产方法的不同,白兰地可分为三种类别:

  葡萄原汁酿造的白兰地,可类比为大曲浑沙酱酒。

  葡萄皮渣酿造的白兰地,可类比碎沙酱酒。

  葡萄酒泥酿造的白兰地,则与翻沙酱酒异曲同工。

  再来看浓香型白酒,根据蒸馏时接酒时间不同而得到不同馏分、不同质量差的酒,可以分为特曲、头曲、二曲。

  浓香酒的特曲、头曲、二曲,与原料是否粉碎无关。所以拿它和碎沙酱酒相提并论,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逻辑:

  倘若简单逻辑粗暴对标酱酒,那是否意味着,浓香酒只要特曲,不要头曲、二曲呢?

  这样的话,每年五粮液十多万吨的非五粮液(非特曲),难道倒到长江去喂鱼吗?

  毕竟,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、喝得起茅台酒,也不是人人都喝得起浑沙酱酒。

  碎沙酱酒,满足了不同消费者的不同需求——前提是依法、不能『以次充好』欺骗消费者。但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。

  四、碎沙酱酒,真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吗?

  北大仓正大光明地宣称自己是麸曲酱酒,照样卖得挺好。

  截止目前,据我所知,市面上的酱酒,至少茅台镇没有谁公开承认自己就是碎沙酱酒。

  并且,酒厂、酒商、消费者,对碎沙酱酒基本上一边倒地否定。

  前者,是市场问题。后者,才是我关注的重点——通过以上分析,这种一味否定的状况,其实很不负责任,既不利于产业发展,也不利于消费者消费品质酱酒。

  先说一个事实:

  茅台镇也好,中国也罢,地球上没有那么多货真价实的浑沙酱酒。

  除飞天茅台基酒外,全茅台镇的浑沙酱酒加在一起,能有总产量的1/3吗?其它的2/3的浑沙酱酒是哪里来的?

  细思极恐。

  凭心而论,碎沙酱酒也是地道的酱酒工艺,是正宗的谷物纯粮酒。优级的老熟两三年的碎沙酱酒,也是好酒。

  有消费者说,碎沙酱酒不耐久储,酒质没有提升的空间。

  其实,在性价比前提下,纵向来看,碎沙酱酒比浑沙酱酒老熟得更快。

  诚如我的好朋友『云鹤有酒』所言:成品碎沙酱酒放上一两年,再喝,一定会有惊喜!

  我还赞同他的第二个观点:

  碎沙酱酒没有茅味,喝不出那个调调来。这简直就是拿普洱熟茶跟生茶瞎比,把单一麦芽和混合麦芽傻傻分不清,纯属自欺人!

  怎么实现茅味?

  一是喝茅台。二是像钓鱼台酒那样有耐性、玩真的。三是香精勾兑,淘宝、天猫上19.9元一瓶包邮的酱酒,那是相当有茅味!

  碎沙酱酒的讨论

  最后的话:

  碎沙酱酒,并没有那么不堪。它不该被污名化,更不能妖魔化!

  正确认知和对待碎沙酱酒,既是理性消费的必须,也是产区、产业成熟的要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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